武汉留守记:当时只道是寻常,而今热泪盈眶

   2020-02-01 941

往年的初七,对于一向喜静、喜宅的我来说,是一个惆怅与喜悦杂陈的日子。惆怅是因为长假的结束,喜悦是因为可以从烦扰的人情世故里逃离。其实细想一下,却是殊途同归的。一言以蔽之,回归正常生活而已。

虽然这个正常可能会因为日复一日的朝九晚五、毫无波澜而抱怨;虽然这个正常还可能因为偶尔的加班加点、文山会海而嘟囔。但生活就是这样的呀,即使如张爱玲所说爬满了蚤子,仍然是一席很华丽很美好的袍子,不是么?

资料图:熙熙攘攘的中山大道 张畅 摄

只是今年的初七却是大不一样了。疫情仍然险峻,新闻里新型肺炎的确诊人数仍在不断增加,武汉的封城生活仍在继续,我们的活动范围仍然是自己家里这不大的有限空间里。

看着窗外依然晴好的天气,我忽然开始想念。想念以前只要自己愿意就能在公园里、东湖边尽情嬉戏的时光,虽然其实我的所有朋友都知道要约我出门一次是多么困难;我甚至开始想念以往不管在哪都觉得熙熙攘攘的人群,商圈、地铁、公交站,虽然那个时候的我总是抱怨转个车也得排队十分钟完全是在浪费人生。

当时的我一定不会想到,如此的不情不愿,也会在某日成为触不可及的奢侈吧。然而,既是奢侈,又怎么可能仅止于此呢?

资料图:中山大道夜景 张畅 摄

更大的奢侈,是去用自己的脚丈量武汉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地标。说来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在武汉16年,却是连黄鹤楼都没有登上过一次。作为一个比之古迹更喜欢思古之幽情的中文系学生,我更喜欢在诗文里去想象它的秀美,去触碰与它有关联的先贤。但是,今天,现在,我是如此强烈地想去实地看看它的每一砖每一瓦,触摸它的每一梁每一柱。

更大的奢侈,是在小区的院子或者天台,将自己珍爱的汉服一件件仔仔细细地排开,不用害怕空气中可能存在的病毒,不用紧张身边走过的每一位路人有否佩戴口罩,让它们尽情享受阳光的沐浴和洗礼。汉制和明制的端庄厚重,唐制和宋制的雅致飘逸,慢慢拂过去,除了阳光和青草的味道,更是历史流逝的印记和时光恒定的绵长。

更大的奢侈,是在自己家里抱着薯片巧克力等各种垃圾食品,一边翘首以盼刚刚下单的外卖奶茶一边心有旁骛地看书,听歌,在自己的公众号“素人素语”里写那些不值一提的小心情,写那些看书看剧偶尔得到的心得感悟,写那些我喜欢或唏嘘的在历史上存在过的女人们。偶尔的手机响起,也是可以关注可以不关注的小道消息和八卦新闻,而不是那些会让人时刻跟着心惊肉跳的疫情数字。

更大的奢侈,是每天早晨可以在闹钟响起后一边做着“再睡十分钟就起床”的心理建设一边挣扎着起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跑向公交车站。即使刚刚错过一辆又怎么样呢?看看一同等下一班车的路人,看看旁边的街边小店,其实也是很美的风景,不是么?而到了单位的我们也不用因为要隔绝病毒传播的可能而戴口罩交流。我们会像往常一样有商有量或者互损几句,并开上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当时只道是寻常啊,只是,这种我们曾不以为意和漫不经心的寻常,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成为我们真正的寻常呢?

作者:杨梅

【编辑:陈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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