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祝华
博鳌亚洲论坛2025年年会期间，人工智能（AI）的安全与治理成为焦点议题。随着DeepSeek等开源大模型实现突破，以及算力成本指数级下降、智能体技术快速演进，AI正从“信息智能”迈向“物理智能”与“生物智能”，但其潜在风险也引发了全球治理层与技术界的深度关切。3月26日，来自政府、学界、企业界多位嘉宾围绕“如何推进AI应用与治理的平衡”这一命题，展开了具有前瞻性的思想碰撞。
与会嘉宾从技术演进与伦理挑战两个维度展开深入剖析。在谈到AI技术的前沿进展时，中国工程院院士、清华大学智能产业研究院院长张亚勤说：“DeepSeek是近两年来AI领域最大最具规模性创新，也是中国对全球的贡献。”
“符号和连接深度融合的机遇看上去已经到来。”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研究员曾毅表示，AI发展存在符号主义和连接主义两条路径，过去二者未能实现有机融合，但如今基于生物神经网络启发的智能推理机制，逻辑推理能力与人工神经网络表征编码的深度融合已成功实现。“受大脑神经机制启发的算法创新，尤其是神经路由机制等突破性技术，将成为推动AI发展的关键。”他说。
在深入探讨AI技术的前沿进展后，嘉宾们将话题转向与之紧密相关的风险挑战方面。AI技术“一路狂飙”，其潜在风险有多少？张亚勤认为，不可控风险“至少增加一倍”，尤其是生物智能领域的潜在威胁可能“放大数倍”。“必须设置不可逾越的红线，比如禁止自我复制。人类发明技术的智慧，需与引导技术走向的智慧并重。”他说。
“AI发展应用和安全之间的关系不是相互掣肘。”曾毅指出，研究团队已经通过实验证明，提升大模型安全能力，如伦理约束，不会影响AI的认知能力、求解能力。
“伦理安全应该作为AI大模型发展的基因，作为第一性原理，不可删除、不可违背，并做到稳健发展。”曾毅说，确保AI安全的基础性地位，需要从源头融入技术。
面对技术风险防控、伦理规范落地等AI治理挑战，各国是否形成治理共识？多位嘉宾表示，尽管当前技术发展突飞猛进，但全球AI治理框架仍存在显著分歧。“过去这些年，关于AI治理的进展比较有限。”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教授江小涓指出，从经济学视角来说，AI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是效率与公平。
AI治理该由谁管？怎么管？张亚勤认为，在AI治理领域需要设立两个机构，一个负责技术与产业标准制定，另一个则承担政策协调与国际治理职能。
对此，芬兰前总理埃斯科·阿霍主张，AI治理不应依赖单一国际组织，可以借鉴欧盟制定移动通信标准的经验，由政府、企业、科研机构共建动态标准。
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全球关系与合作主任安德里亚斯·绍尔认为：“我们需要开放的、不断学习演进的AI治理机构，并且需要多层级、多部门、更多利益相关方参与。”
